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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凤栖梧(9)

古风abo
皇帝a叶X丞相o喻
A乾元 B坤泽 O中庸

当晚喻文州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地应下了叶修央他留宿宫中的请求,他揣度着自己的心思,没缕出个线儿来,或者说他心底里大概也不想思考明白,半推半就地被叶修搂着在养心殿睡了一夜。

喻文州醒过来时还早,室内的光线依旧昏暗,窗外有朦朦胧胧的青白色,斜斜地洒在床帏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由于睡眠不足,他的头有点轻微的闷痛。因此慢悠悠坐起来,用手指尖揉按着额角。

从微草回来以后,喻文州其实很久没有在天明前莫名其妙地提早苏醒了,可能是叶修的信息素长久缭绕在他身周,给他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叶修揽着都能提早醒过来。

他低低地苦笑一声,眉心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露出一种半是忧虑半是畏惧的神色,这在白日里从没有人在喻相的面上见过——他总是清润和缓的,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沉稳。

喻文州半低着头借着月光细细观察着叶修的睡颜——在月色下,他的轮廓明显较白天柔和了几分,眉梢眼角和唇边都平平地安稳,没有了勾起来调笑时,那种随性和揶揄感,反而有种灵魂深处的沉稳不动声色地冒出头来。

平心而论,叶修若是去了这皇帝的名号,凭他日常的举动,说他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恐怕也多的是人信。

如今的喻文州深刻体会到了叶修皮囊下那种沉淀得日久经年的可靠——怪不得满朝的老臣,无一不对他言听计从。

这种没由来的安全感,让喻文州忍不住坐在床边,凝视着叶修的睡颜,发起呆来。

叶修完全没有征兆地睁开眼,清明的目光直直对上喻文州错愕的视线。

“怎么了文州?大晚上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需要哦。”

他一开口,刚刚那股沉稳的气质“噗”地烟消云散,徒留下一室非常“叶修”的气息。

喻文州猝不及防地被抓了个正着,一时尴尬地连眼神都飘忽起来。

叶修嘴上调笑着,却也就调笑了这么一句,过了把嘴瘾,就忙颠颠地坐了起来,“怎么了,睡不着?”

他伸手半揽过来,“还想那事呢?”

他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呼噜了一把喻文州的头顶,拽着他躺下,“你这心思太多了可不好——行了别想了,我给你担着呢,保你那奏折通过。”

“哦,就是待让喻相跟我演一出戏了。”

要说叶修也是神了,尤其是在喻文州面前,简直比什么安眠的汤药都好使。

想当初喻文州几乎是成日成年地失眠,求来的药方竟是还不如叶修大晚上一句话来得好使。

精神抖擞地站在朝堂上,喻文州颇有些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叶修昨晚同他说过的“一出戏”。

这出戏,端看对喻文州,利处远远多于弊端。

正想着,叶修已然开了口,“喻相昨日这折子,朕看不是那么合理啊。”

喻文州深吸一口气,抬头跟叶修对视了一眼,“臣恳请陛下深思,此事……”

“不可。”叶修非常迅速地打断了喻文州的话。

喻文州故作不忿,袖袍遮挡下向肖时钦做了个手势。

肖时钦明显是愣住了,他迟疑地在叶修和喻文州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又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喻文州的手势,不得已才硬着头皮从黑压压的朝臣中走出来。

“臣以为,喻相言之有理……”

张新杰盯着肖时钦的背影看,恍惚中竟然看出了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息。

“望陛下三思。”肖时钦简短地陈述了下,迅速做了个结尾。

黑压压的朝臣呼啦地跪下了。

“望陛下三思——”

这个架势近乎是逼迫的。

肖时钦暗地里其实是少有的几个对叶修和喻文州的关系有所猜测的人,他甚至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此时心里乱成了一团丝瓜囊,时不时地瞥过视线窥视喻文州的神情。

喻文州近乎平静地站在群臣的最前方,眉眼舒展着,挂着非常“喻相”的笑,带着似乎在谈什么日常的琐事的和缓。

但是从肖时钦的角度——也只有肖时钦因为先前迈出的一步才有这个角度,喻文州看向叶修的目光中有一层不易察觉的……愧疚?

唐唐工部尚书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过来。

今天这一出闹剧闭幕之后,喻文州与叶修不和的消息恐怕会迅速在豪门大户中传开。

修改坤泽法案,可以预见最大的阻挠就来自世代以联姻为支撑纽带的苏家,本身苏小姐失踪就让苏家上下焦头烂额,此时喻相这奏折一上去,整个苏家恐怕都坐不住了。

苏家的可怕,在于他的人脉。

他们习惯于暗地里的引导,在阴影里实现将敌湮灭的目的。

可如果叶修在明面上跟喻文州对上呢?

那么苏家恐怕又会坐稳了他“坐山观虎斗”的位置,以期皇上和喻相的两败俱伤,再扶持新皇——母系为苏家,登基。

他们不是没这么干过。

也就是说,今日的这场戏,目的是把苏家的目标,从喻文州挪到叶修身上。

毕竟,跟仅仅除掉政见不和的喻相相比,拥有一位顺服的新皇,看起来更加得利。

理顺了思路的肖时钦感觉自己似乎被被面前两人整得有点牙疼。

放在几百年后,人们对肖尚书的心境有了个更妥帖的称呼“冷冷的狗粮胡乱拍打在脸上”。

“叶修……”喻文州下朝后没等陈果私下来叫,自己抄了小道直奔御书房,到了室内很是复杂地唤了一声,随后失了声,攥着叶修的袖袍靠到他肩上,难得地露出有点脆弱的样子。

叶修同样没做声,他们有那么一种默契在,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抚着喻文州的后脊骨轻轻拍了拍。

天知道喻文州从昨晚听完叶修的“一场戏”后有多后悔自己隐瞒。

叶修相当于是把皇位作为赌注,陪喻文州玩了一场关乎生命的赌博。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修……”喻文州喃喃地低语。

“你标记我吧……”他声音低得快要随风散了,出口即无影无踪。

可叶修不会听不到。

“文州发现我的好了?”叶修正经地安静了一会,这时候又不正经起来。

“你早晚是我的,等举国欢腾,十里红妆——”他低低地笑,“花烛洞房夜之时。”

喻文州的脸倏地红了大半。

叶修似有所指地扯了扯喻文州的朝服,“我觉得正红色与你,衬得很呢。”

法案一事就这么在朝堂上拉拉扯扯地到了快年关的时候,叶修和喻文州的戏码放的很顺,一步一步地把小法案逐个先废了,又立上几个损伤不到什么利益的新法,有条不紊地渐渐迈进着。

除夕前夜喻文州回了相府一趟,平心而论叶修是想让他留在养心殿的,再来一场“抵足夜谈”的,奈何争不过喻文州,只得乖乖放人。

那天傍晚出奇的冷,叶修批完奏折在外边逛了一会儿冻得直搓手,苦哈哈地跑到火盆前跟陈司仪并排取暖,接了被拉出来陪他散步的陈果一记白眼。

他睡得挺早,半梦半醒间听着打更的锣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莫名地有些心慌,皱着眉半睁开眼,看了看窗外。

除夕前的夜空黑沉沉的,弯成了细条的月牙展示着它锐利的钩尖,星星不知怎的都隐去了,让人莫名地压抑。

“陛下——”陈果慌里慌张地忽的推开门。

叶修猛的坐起来,心头的不安攀升到了顶峰。

“不得了了——”陈果粗粗喘气,嗓音变得有几分尖锐,“相府走水了——”

“喻相还没救出来!”

叶修的脑子“嗡”地一声巨响,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仿佛倒流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相府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一连串的火苗蔓延了整条街,火舌嚣张地舔舐过每一寸略过的房屋,直到清晨威势才减弱下来。

最早烧起来的相府早已是一片焦黑,断壁残垣。唯一跑出来的门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把火因归在后院干枯得一点就着的杂草上。

众人忙活了一宿,最终连喻相的影子都没找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然,大多数人都认为,早就成了灰了。

可当着叶修的面,愣是一个人都没敢提,整个皇宫的人都被调出来,一寸一寸地翻找相府的地皮。

叶修在相府的废墟前坐着,从半夜生生等到了次日中午头,还穿着他匆匆从宫里赶出来时披的,很不合时宜的红袍。

此时很多下人都自作主张地换了白衣,再要不就是换了素净些的颜色。

叶修眼前仿佛还有昨晚冲天的大火,艳丽的红色简直要灼伤他的视线。

“正红色与你衬得很——”可你也不能这样来衬自己啊。

大冬天的风飒飒地带着雪粒,打得人脸生疼,连翻找的人都换了三班,叶修还在无知无觉地漠然坐着。

到现在为止,没找到,是件好事。

tbc…………

看着太太们都在十一疯狂更文
就我越放假越懒……
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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