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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凤栖梧(5)

古风abo
皇帝a叶X丞相o喻
A乾元 B中庸 O坤泽

距皇城以东一百余里,上百年古树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冠全盘接过了洒下的阳光,偶尔能有一丝光芒透过叶间空隙偷渡到地面,在那里几从抖擞的浅草尖上熠熠生辉。

京郊的农户人家对这片林子敬而远之,打柴割草向来是不会接近这里的,连专门的采药人都只在林子的外围转悠一圈,就匆匆离去。与古木相依为伴的似乎只有在树冠上蹦跳觅食的松鼠和时不时啁啾的雀鸟。

疾驰的马蹄声倏然打破了林间的宁静,间伴着多年枯叶被马蹄踏过碎裂的沙沙声,一匹通体纯黑,仅有四蹄雪白的乌云踏雪跃过虬曲粗壮的树根,带着它背上的两人稳稳落下,继续向前跑去。

“陛下!”马跃起的刹那喻文州整个人都僵硬地绷在马鞍上,抑制不住惊呼出声。除了多年前进京赶考骑了几日马,喻文州在京为官以来跟马的缘分只有秋猎时坐在上林苑的高台上远观武将们各显身手时,能一见骏马的风姿。

何况叶修大胆地很,在树木林立,地面崎岖的森林也敢纵马驰骋,喻文州坐在前头,直面马儿一头扎进树叶间,惊得他全程都是僵硬的,只恨不得回到两个时辰前把自己说话的嘴给捂上。

“诶文州别急啊,我这算是走的慢的,”叶修把身前的人往怀里又揽了揽,把下巴搭到喻文州的肩头,不紧不慢地笑,“这可是文州你说的‘不慕后位,只愿寻一山清水秀的世外佳处,了度此生。’,我这不带文州你出来,陪你‘了度此生’嘛。”说着抬手一挥缰绳,戏谑道:“文州若是怕了,就靠我近些啊,我是不会把自个给摔下去的。”

乌云踏雪在密林中跑得如履平地,雪白的四蹄快得近乎残影,真是如同在雪面上飘飞的黑云。

喻文州若是能分出一丝心神,就能发现这马其实并未按照叶修的指挥奔跑,它在枝繁叶茂的树林里自己跑出了一条隐秘的小道,曲折蜿蜒地难以发现,回头看去都寻不到方才来时的路。因而喻文州对于马绊倒的担心实属多余。

叶修一路攥着缰绳,心满意足又理直气壮地环抱着喻文州,在喻文州不知不觉间时不时使坏在他腰间摩挲两下,等到马突然蹿出树林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从马上翻身而下。

“来,到了,文州下来吧。”

看着树林中央依山而建的一片粉墙黛瓦的宅院,竟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江南特色,喻文州禁不住啧啧称奇。

“很惊讶?”叶修在马下站定了,向喻文州伸出手来,“这可不是我的私宅——文州你要是骑得腿软了就跳下来,我接着你。”

“那此为何处?何人有如此神通?”喻文州不由对这宅院的主人肃然起敬,不是皇室的私宅,平民百姓能有能力在密林深处建造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定然非等闲之辈。

喻文州犹豫地看了一下叶修伸过来的手,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扶了上去——骑马这么久他早就腿软了,叶修不提还没发现,这会子想起来了倒是一阵一阵地酸麻。

跃下马的瞬间就被叶修稳稳地抱住了,这人抱着喻文州还在颈间摩挲着蹭了两下,“啧,也不知道文州你听没听说过——微草,知道吗?”

“微草?!”若是没听说过微草,喻文州这些年大概就是白活了。他一时过于惊讶,甚至没能站稳,连带着腿软险些跌倒,“那个医者世家。”

“呦,文州这体力不行啊,”叶修一把扶住喻文州,勾起嘴角,微眯着眼,“这样你以后怎么受得了呢?有机会我陪你锻炼一下体力啊。”

说着已经走到了府邸的大门,喻文州思忖着询问叶修有没有递拜帖,没找想被叶修一口否定了。

“惊讶什么?”叶修挑眉看着喻文州,“今个儿上午你才说的话忘了?临时决定的我怎么递拜帖?”说着撇撇嘴,“没拜帖也没事,估计这儿的人一早就知道咱们要来了。”

为何?

喻文州没来得及问出口,叶修已经当场石破天惊一声吼:

“王——大——眼——儿——”

“敲门没用,他们都听不到敲门声。”叶修喊完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回头向喻文州解释了一句。

“叶公子,”一名身穿墨袍的少年应了门,他有点羞涩地朝着喻文州笑了笑,把两扇门都推开,“你们来了,师傅等你们好久了。”

“得,英杰你去吧,我找王大眼去。”随手拍了拍高英杰的肩,叶修拉着喻文州轻车熟路地在微草里转悠了两圈,走到了一处亭子前。

亭中有一名身着银灰色广袖长袍的青年男子,他遥遥望见叶修,也没起身,很是懒散地抬手挥了一下。

“你来微草做什么?”

“呦,王大眼这是嫌弃哥不成?”叶修找了处石凳坐下,“当朝天子屈尊到你这来,你们好歹也该夹道欢迎啊?”

王杰希嗤笑了一声。

“文州,这是王杰希,卖药算命的。咱们今天来他估计一早就算出来了。”叶修顺手拿起茶壶给喻文州倒了茶,握在手里感受了一下温度才递给喻文州。

“在下王杰希,”王杰希看着叶修试水温,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江湖人称王不留行。”

“在下喻文州,”喻文州握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能尴尬地捧着,但他心底虽然尴尬,面上却一点都显不出来,笑得满面春风,“久仰王公子名号。”

王不留行,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赫赫大名的游方术士,甚至有半仙之称。喻文州一句“久仰”倒不是客气之谈,他是确确实实听闻过这位的名号。

“叶修,你们的院子我让人准备了,茯苓居,你识得路,去收拾一下吧,我跟喻公子闲谈片刻。”王杰希毫不客气地支使叶修。

叶修的心思吱悠悠转了个圈,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杰希一眼,慢悠悠起身,“行啊,王大眼你可别欺负我家文州啊。”说着抬手捏了一把喻文州的侧脸,一溜烟跑了没影。

喻文州用手轻轻拂过叶修方才捏过的地方,脸上有一片薄红一掠而过。

“喻相,恕在下直言,”王杰希胳膊肘撑在青石桌上,微微前倾,“你跟叶修是什么关系?”

喻文州抿着唇皱眉,飘移开了视线,“君臣罢了。”

“君臣而已?”

“……君臣而已。”

“依在下愚见,叶修对喻相的情意不止如此吧?”王杰希直起身子,意有所指,“喻相亦然。”

“你没有答应他,无非出于几个原因。”王杰希抬手阻断喻文州开口,声音清淡地继续道:

“一则是喻相你对于成婚的畏惧。喻相你身为一名坤泽,有此等手腕登上朝堂,不可不谓之九窍玲珑心。你既已在朝堂中,眼界自然是开阔得多,不愿委身他人,不愿再回到深闺中再做一个相夫教子之人,我说得可对?”

“二则,你对帝王家有偏见。”这句话近乎是大逆不道了,可王杰希非常随意地说了出来。“历代帝王三宫六院,你定然是不愿分享。”

“如若为此上两点,喻相大可安心。”王杰希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此时茶水已经凉了,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多的我不说,我告诉喻相一件事:叶修早在两年前就有修改‘后位必为坤泽’这一律条的想法,多次找我探讨,前段时间连圣旨都拟好了,如今倒是没有消息了。喻相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喻文州手指尖抵着青石桌轻轻敲动,伸手拿起茶壶给王杰希倒上热茶,“王公子这是来做说客的。”

“随你如何想,王某提醒喻相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把那位比作堪折的花……”喻文州不禁失笑,转念又皱起眉默然不语。

“喻相还有何顾虑?”

“王公子……可知苏家大小姐?”

“自然。”

“那苏小姐与陛下是年少时便结下的情意,前不久苏小姐被掳走,陛下却是撤了通缉令,极是爽快地作为人情送了出去……”喻文州苦笑了一声,眼底的哀伤深深藏在瞳孔深处。

“陛下对苏小姐尚且如此啊……纵使我对他有意,也是不敢赌他的真情啊。”喻文州的茶水也凉了,可他浑然不觉一般一饮而尽。若是为酒……兴许还可消愁,茶便只有叫人清醒的份了。

“这不可能,”王杰希非常决断地一口否定,“你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事实如此,喻某未曾妄言。”喻文州调整情绪,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再次挂上了清润的微笑,笑意浅浅地浮在表面上。“陛下的近身女官——陈司仪亲自到刑部宣读口谕,我就在一侧,亲眼看着通缉烟雨楼楚云秀的榜令被撤除。”

“楚云秀?”王杰希眼皮一跳,哭笑不得,“喻相……你是真误会了。”

一盏茶的功夫,喻文州已是听完了前因后果,神情恍惚地走在通往茯苓居的路上。

这误会可太大了……

喻文州随手扯了一下树叶,心神乱了。

他回忆着入朝以来与叶修相处的点点滴滴,尤其是近年,这两天,叶修字字句句里暗含的柔情蜜意,雨露期那日的温柔体贴,心头悸动。

完了,他想。

彻底陷进去了……

tbc……

所以王杰希就是神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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